该隐

爱发电已开通老福特同名该隐,个人微博:渣大厨

俊友.浅吻【第二部第三章】

这只是个吻,关乎友谊…?

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里,瑟兰督伊拒绝了所有并不必要的活动,在燃旺的壁炉前缩在摇椅里摊开内页绘稿丰富的书籍惬意的讨好自己昏昏欲睡的眼睛,那只是午时刚刚过去,他向加里安要了酒,得到的却是兑了蜂蜜的茶,就连厨娘莫利亚娜也拒绝为他提供哪怕一杯算不得甜美的佐餐玫瑰酒,他是那样厌恶到害怕着冷这一项折磨他意志的无助感受,堪称自然界残暴的恶意,诚然他并不热衷饮用粮食或果子发酵后气味强烈的液体,而他仍不得已选择酗酒来御寒,入冬的这段时日里他已经喝得太多了些,午餐的那点开胃甜酒和配合牛排口味的葡萄酒不足以使他醉倒,也不够驱散他几乎神经质的确定存在的寒意,外头的雪积压了数尺深,每一朵从天而降的结晶体都徒添了他又一阵被强加的哆嗦,他需要酒精燥热起来的那点刺激的暖和好使他困乏的午间不会如同冻僵濒死的人徒留眼皮沉重,无法抗拒极寒的谋杀,他别无选择的喝了口寡淡的茶水,这种温和得连香味都软弱的饮品让他更加懈怠…

埃尔隆德隔三差五造访或是书信慰问他,加里安才给他送来的那封短信里是夹带邀他冬日狩猎的简单问候,征询他会否愿意在未来两周不必牵肠挂肚的一起共度,瑟兰督伊觉得有些滑稽,埃尔隆德总要在友谊的融洽里添上着情人似的小情绪来装饰起他们的关系。

加里安提醒他侯爵府的管家林德还在中厅等他的回信,两天后侯爵就要动身了,偶尔,瑟兰督伊会在回信里随手写上他最近的风流韵事,包括他和哪位贵族小姐做ai的细节,甚至会不无得意的告知埃尔隆德,他令她们上翻着眼痉挛的在高潮中昏厥后还硬得像块烙铁,巴恩特罗准将与乔伊斯子爵旅居异乡时收留的吉普赛男仆萨巴莱塔互通款曲,国王一生未婚的姑母奥莎公主对歌剧院一名意大利歌者陶醉痴狂不顾身份召进内廷惹的王妃各种不快,诸如此类的八卦通通来自在床上为他开嗓吟媚的女伴。

瑟兰督伊的淘气令埃尔隆德无可奈何,他从最初恨不得撕毁那些信件里花花绿绿的丑闻到似笑非笑的想起友人调皮的样子淡然读完回信,瑟兰督伊对他表现出全然两个男子之间颇有交情的合理反应,撇开某些隐秘欲念埃尔隆德在瑟兰督伊身上也惊喜的挖掘到单纯就朋友来说真诚的挚爱之情,他们都喜欢冒险,剑术,骑马,猎鹿,偶尔讥讽宫廷荒诞,阅览游记一类视野新颖的读物,花上大半个下午体验一杯东方清茶的绝妙意境,他们面对着交谈远比互通书信更坦率纯粹,瑟兰督伊向埃尔隆德坦然所有的习性不加遮掩,他不会冷着脸也不会过分端着姿态,埃尔隆德体会得到一种信赖,没由来无条件的松懈,对他隐约透露的暧昧更多是他喜爱的点心被变着花样带来的新奇和坦荡接纳取悦的享受。

他确实不明白也没想过埃尔隆德如此明显的示好换做旁人一眼便能识穿本意,超越友谊的讯息,界限难分得令人遐想,打从他认定埃尔隆德表现出与他父亲无二的亲近起就收起了判断是非的锐角切割,以往总有人心怀不轨纠缠他,露骨的写满肉欲,而埃尔隆德并非就演技奇佳,善于巧装,作为一个心有别意的成年男子,埃尔隆德也参不透瑟兰督伊对他的随意放肆究竟是否存有挑逗还是完全不明所以。

他暂时还找不到试探的机会与方式,必须恰当而不至引起反感,假便不成也不能就此毁了他们还确切花了心思营造起的友情,他们都用心投入了诚恳与托付。

过去几年里,瑟兰督伊每遇冬季就犹如冬眠的生物分外不愿稍离他的床或暖炉,大约只要能给他温度的事物都可轻而易举圈禁他,每当这个时节友人所呈现的状态总令埃尔隆德挫败的懊悔自己不是一床鹅绒被褥和炉火热腾,即使是燃起壁炉的木炭仿佛也成为了瑟兰督伊心存好感的对象,埃尔隆德想若瑟兰督伊不介意他自然乐意之至贡献他的肉体以某种形式温暖他,使酒精都要羞愧自己微薄的热辣,这于友谊而言当然万不可取,埃尔隆德尽量着眼他们共同的乐趣,比如他认为瑟兰督伊未必喜欢寒风刺骨中端着猎枪愚蠢的追着踪迹罕至的目标冻得鼻尖通红,可一定愿意与他共处,信中提及奥尔夫也将跟随,除了甜食,这位无所不能的点心师也擅长烹调烤肉及暖锅,且埃尔隆德清楚瑟兰督伊在这个冬天不会如愿得到他赖以取暖的酒了,关于此事,林德早已替他从加里安嘴里套取了可靠的实情。

诺森伯兰侯爵透过落地窗望见穿过林木而来的马匹时,愉快冲斗篷上落满雪片的管家举起手里的白兰地欣然致意,林德为他带来的总是喜讯。

果不其然,拉里费德男爵起始处勾画着漂亮弧线的字迹里没有一句与回绝沾边的表述,额外感谢他的友人赠来美意,解救他于禁酒的苦难危困,侯爵兴奋得给予管家孩子获得心爱玩具般喜悦拥抱与碰额,他要求林德陪他喝上一杯,风雪中奔忙得四肢僵麻的管家确实也需要一个暖和自己的理由,侯爵的体贴让人着迷,鲜有人能抵挡这种细腻,裹上彬彬有礼的糖衣。

瑟兰督伊被加里安强行挖出被窝时已是不得已的下下策,侯爵的车马久候在雪地,蓬松的莹白没过马的四蹄,侯爵神态自若的续上又一杯热茶,男爵恨不能歪进加里安怀里一脸模糊不清的迷茫自环行阶梯一顿一顿踩踏而下,面目缩进披风厚厚翻出的水貂毛领口,金发被一方雀蓝宽面缎带约束在脑后,露出一味也渴望钻进毛皮衣料的肉粉色耳尖,埃尔隆德起身在加里安一脸抱歉下交接过瑟兰督伊套着手笼形成的臂弯,柔暖的指腹熨了熨那双惺忪的睡眼以使它不那么酸涩,屋外的风冷得不可想象。

马车颠簸掉上午所剩不多的时间后停下休整,埃尔隆德摇醒他肩上睡得万分安心的友人,拍着他的脸喂了些热牛奶和被从面包换成的酒心蛋糕,埃尔隆德还想再要他吃着熏肉丸时发现瑟兰督伊靠倒向另一边又睡了过去,埃尔隆德摇摇头把人重新搂回来摆弄得舒服了空出手简单解决了午餐,直到马蹄再度奔驰上路窝在怀里冬眠的人也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严寒里过早暗下的天色中,舟车劳顿的众人终于能在质朴威严的乡间城堡井井有条的布置下围着壁炉烤火,拉里费德男爵从诺森伯兰侯爵的臂弯一路睡到了事先暖得正好的床褥里,完全不晓得埃尔隆德将他抱下马车时生怕冷风扰了他睡梦,解开自己披风连带他的头部一起卷进颈窝牢牢护着。

瑟兰督伊心满意足的睡到晚餐结束,埃尔隆德端着专为他准点备好的食物,新鲜的烟气翻腾出叫他饥肠辘辘的香味,他感到饿了,埃尔隆德来的太是时候,一如他睿智到狡猾的判断,丝毫不给他纠错的空隙,叫他满意得咬牙切齿。

菜色都是瑟兰督伊爱吃的,他饱餐了一顿,餐后酒甜度偏淡,埃尔隆德只答应在睡前给他烈一些的酒,问他需不需要泡个澡放松一下,瑟兰督伊懒洋洋的眯眼思索片刻觉得主意不坏,他泡得一脸粉红总算在埃尔隆德催促下不情不愿的离开浴缸,立即又被保暖衣物五花大绑扔回床上,埃尔隆德收拾妥当后披着睡袍回到瑟兰督伊床头时,发现对方光脚踩在羊绒地毯上翻起壁柜陈列的书籍,埃尔隆德对他晃着手里的酒,先一步顺手取下他就要到手的读本,把他引回床上,分享睡前酒,埃尔隆德拗不过他准备了雅马邑,烈性酒一下就沿着喉管烧到胸膛,瑟兰督伊饮下半杯,觉得四肢都奔涌着输送暖意的血液,他们有一塔没一搭的闲谈,埃尔隆德对他介绍未来两周可能得安排,瑟兰督伊只是点头听没听进去另当别论,断续的对话糅杂入些一语带过的清淡:

“我想吻你…作为朋友……你会答应吗?”埃尔隆德平静的任灰澈的眸光靠近瑟兰督伊思考如何回应友人忽如其来的玩笑翘起的眼角。

“你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要吻他吗?我是说,瑟兰督伊,作为你的朋友,你喜欢我吗?”埃尔隆德试着解释。

“自然的,爱隆,你是我的朋友,我喜欢着你毋庸置疑,可是…你说想要吻我…我并不能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瑟兰督伊盯着友人鬓角散下黑发诚恳的脸,挣扎着消化埃尔隆德话里柔若无骨的温和探询。

“你愿意尝试接受来自友人的爱意吗?只是一个吻…关乎友谊”

埃尔隆德恳切的语调毫无破绽,五月里木绣球迎风的明亮希望,没有半点龌蹉或它意。

除了唇瓣暖腻的短暂密切和埃尔隆德反差在他眼眉的留恋,这几乎是一个被瑟兰督伊遗忘的吻,干净得像晴雪天里破开天幕的光,触碰到温热后轻易散入彻骨的隆冬风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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